1.
何欢的眸光向来柔软,柔软得像是藏着说不尽的春情,但此刻她望着何夫人,眼底蓄着泪水,透出几抹嫣红,眼神如同她的声音一般冷然而坚定。
何夫人哑然地举着拐杖,大约是被她这句话气到了极点,握着拐杖的右手不住地颤抖,紧紧盯着何欢,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些许软弱的神情。
但何欢毫不避忌地回视,落泪之后的那双眸子黑白分明。
何夫人呼吸急促,猛地扔掉拐杖,转身离开,将门带得一声巨响。
她一走,何欢的神色就松软下来,紧接着身子也松软下来,直接坐在了地上。
冬日,地面是大理石,有点凉。她独自坐了会儿,抬手擦掉眼泪,撑着身子站起来,扶着墙壁挪到一个她熟悉的地方。
那里的转角不是大理石,是木质的,靠起来没那么冷。
她蹲着身子坐下,斜靠过去。因为冷,她把长发放下来,双手抱住膝盖,才抬起眼,静静地打量这间屋子。
她对这里并不陌生,甚至因为某些让人恐惧的记忆,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,包括大理石地面的温度。
这里和六年前比没有太大的变化。一方长桌上摆着何氏先人的遗照,有她父亲,没有她母亲,就在半个月前新添了她的爷爷。
她并不感到害怕。那些都是她的亲人,她不害怕。
只是这里实在冷。
虽然是冬天,但这间祭祖才会用到的屋子,自然不会有暖气。这里像特地为她造的似的,连扇窗都没有,冷风穿过不停转动的排气扇钻进来。
天应该还没彻底黑,灰白的光线也透过排气扇的缝隙照进来,使得屋子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。
何欢坐在地上,望着那排气扇不停地转啊转,转啊转,就像她的人生,兜兜转转,还是回到这个地方。
她来过几次这里呢?不论祭祖,只算在这里挨打的话。
她托着腮,就当是分散注意力,开始回忆。
第一次当然是试图补办证件被逮回来了。第二次是她不甘心,受够了在何夫人面前唯唯诺诺,跟她顶嘴。
“凭什么不让我出国念书啊?”
“你凭什么决定我的未来我的人生?”
“如果爸爸在,根本不会反对我跟谁在一起、去哪里念书!”
何夫人命人将她拖到这里,一棍棍地抽打在她身上,告诉她:“就凭你吃何家的饭长大!凭你流着何家的血!凭我是你奶奶!”
“那你爸爸呢?你那不负责任的爸爸早就不要你了!”
“不仅是你的父亲母亲,你的爸爸也不要你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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