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雪后的晴天，阳光是几近透明的白，到了下午，才透出几许温暖的黄色调。因为背后靠山，前面临湖，小道上风有点大。
从前何欢是挺怕冷的，总是围巾、帽子、手套全副武装，不齐全不出门。这几年却没那么讲究了，她想到什么抓什么，没想到也就算了。
这天她是意料外的出门，就什么都没戴。一个人走了会儿，北风刮得耳朵生疼，她干脆放下自己一直扎起来的长发。她的头发厚，可以保保暖。
她碰到乔以漠是在一个路口。
山上下来的三条小路，连接一条大路。她从左边下来，一眼就瞅到对面白雪皑皑的路上，一个人的脚步沉寂而稳重。
林子里本来就很安静，对方也很快注意到她的存在，两个人的脚步都是一顿。
那一顿，何欢脑中闪现了好几种方案：原路回去；假装走第三条路，重新上山；打个招呼，然后在原地等纪杨来接他；该干什么干什么，按原计划出去。
就在她犹豫的时候，乔以漠已经朝她微微颔首，就像上次在电梯里撞见那样，疏离又客气，接着举步继续向前了。
何欢掏出手机，已经快没电了，纪杨这个时候未必已经走出去了。
放回手机，她垂着脑袋，继续往外走，不过刻意放缓了步子，跟前面的人保持距离。
只是等她再抬头，两个人的距离并没有拉远。
他站在前面，已经停了下来，侧转着身子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无限长。
“何小姐。”他声音冰冷，“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，我们也不用装作不认识吧？”
因为逆着光，何欢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也和声音一样冰冷，闻言就马上挂起笑脸：“那当然，乔先生。”
乔以漠没动，她没走几步就到了他身边，笑道：“真巧啊，乔先生。”
乔以漠扯了下嘴角，没说什么，继续往前走，步子不疾不徐。
何欢在他身边，配合他的速度，保持稍稍落后他一两步，像普通朋友那种不亲不疏的距离。这个距离可以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的背影。他的穿着和上次差不多，合身的灰色西装，外面套一件黑色的长款羊绒大衣，可以隐约看到他袖口精致的袖扣。
两个人都没说话。这段路并不短，时间长了，气氛就有些尴尬。
“听说乔先生要结婚了？”良久，何欢也只找到这一个话题而已，面带笑容地问他。
乔以漠双手交叉在背后，本是一直看着前路，听她这样问，侧过头望着她。
他漆黑的眸子，不流露半点情绪，只是望着她。
何欢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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